是以富贵者奢侈,孤寡者冻馁,虽欲无乱,不可得也。君实欲天下治而恶其乱,当为食饮不可不节也。
墨子

墨子(公元前476或480年—公元前390或420年),名翟,春秋末期战国初期宋国人 [1-2],一说鲁阳人,一说滕国人。宋国贵族目夷的后裔 [3] ,曾担任宋国大夫 [4] 。中国古代思想家、教育家、科学家、军事家,墨家学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。

君自以为圣智,而不问事,自以为安强,而无守备,四邻谋之不知戒。

国君自以为神圣聪明,而不去咨询官吏,自以为国家安定强大,而不注重防守,周围的邻国图谋侵略他却不知道戒备。

所信者不忠,所忠者不信。

信任的人不忠诚,忠诚的人不信任。

赏赐不能喜,诛罚不能威。

赏赐并不能让人欢喜,责罚也不能让人畏惧。

民无食,则不可事。故食不可不务也,地不可不利也,用不可不节也。

百姓如果没有粮食,就不能供君王役使。所以,粮食不可不努力耕种,用度不可不厉行节俭。

故时年岁善,则民仁且良;时年岁恶,则民吝且恶。

所以,在收成好的年头,百姓就仁义善良;遇到荒年,那么百姓也会吝啬而凶恶。

故先民以时生财,固本而用财,则财足。

所以从前的贤君按照农事来生财,巩固根本并节约用度,财务自然就丰足了。

故备者,国之重也;食者,国之宝也;兵者,国之爪也;城者,所以自守也。

所以,储备是国家最重要的事;粮食是国家的宝物;武器是国家的利爪;城池是守卫国家的屏障。

苦于厚作敛于百姓。

苦于对百姓的横征暴敛。

是以其财不足以待凶饥,振孤寡,故国贫而民难治也。

所以,国家的钱财不足以来应付饥荒,救济孤儿寡妇,这样,国家就贫困,百姓就难于治理。

夫以奢侈之君御好淫僻之民,欲国无乱不可得也。

以这样奢侈的国君,去统治那些爱好奢侈的臣民,想要国家不动乱,是不可能的。

是以富贵者奢侈,孤寡者冻馁,虽欲无乱,不可得也。君实欲天下治而恶其乱,当为食饮不可不节也。

所以富贵的人极其奢侈,二孤儿寡妇却受饥挨饿,虽然想天下不乱,也不可能。国君若真的希望天下太平而不希望天下大乱的话,如果要吃喝,就不能不节俭。

人君为舟车若此,故左右象之,是以其民饥寒并至,故为奸邪。奸邪多而刑罚深,刑罚深则国乱。君实欲天下治而恶其乱,当为舟车不可不节。

君子这样来造船车,所以属下都效法他,因此他的人民就会饥寒交迫,不得不做奸邪的事。奸邪的事情一多,刑罚就重,刑罚一重,国家就混乱。国君若真的希望天下太平而不希望天下大乱的话,如果要做船车,就不能不节俭。

君实欲民之众而恶其寡,当蓄私,不可不节。

国君若真的希望人民多而不希望人民减少的话,如果要蓄养姬妾,就不能不节制。

故其乐逾繁者,其治逾寡。自此观之,乐非所以治天下也。

所以,音乐越繁复,治国的成绩越少。因此来看,音乐不是用来治理天下的啊!

故大人之务,将在于众贤而已。

所以,掌权者的主要任务,就在于聚集天下的贤良之士罢了。

不义不富,不义不贵,不宜不亲,不义不近。

不义的人不能让他富裕,不义的人不能让他显贵,不义的人不能给他信任,不义的人不使他接近。

上之所以使下者,一物也;下之所以事上者,一术也。

君主所凭借着驱使臣下的,只有尚贤一种方法;臣下用来侍奉君主的,也只有仁义一条途径。

爵位不高,则民弗敬;蓄禄不厚,则民不信;政令不断,则民不畏。

如果爵位不高,那么人民就不敬重他;如果俸禄不重,那么人民就不会信任他;如果在理事时没有决断权那么人民不会敬畏他。

以德就列,以官服事,以劳殿赏,量功而分禄。

以德行来排列位次,按官职来处理政事,按照劳绩来决定赏赐,衡量功勋二分给俸禄。

故得士则不困,体不劳,名立而功成,美章而恶不生,则由得士也。

因此,得到了士的辅佐,君主谋划国事就不困难,身体就不劳累,功成名就,美善彰显二丑恶杜绝,这是得到了贤士的缘故啊!

天下之百姓皆上同于天子,而不上同于于天,则菑犹未去也。

天下的老百姓如果都向上统一于天子,而不向上统一于天的意志,那么灾祸就还没有完全离去。